“皇阿瑪，嗚嗚。”公孫夢未剛下朝，小公主公孫芷就撲到她懷裏大哭，公孫夢未俯身抱起公孫芷，親親她的小臉蛋，心疼地問：“芷兒這是怎麽了？”

“嗚嗚，皇額娘打兒臣手心惹，好疼。”公孫芷抽泣，兩只小手攤開，掌心通紅。公孫夢未心疼夠嗆，忙哄著：“芷兒乖，芷兒不哭，皇阿瑪給你吹吹。”公孫夢未連著吹了幾口，公孫芷的哭聲小了點，“芷兒，皇額娘因為什麽打你啊？”公孫夢未是發現了，花千凝比蕭太後還嚴厲，尤其在教育孩子的方面，幸好她不是花千凝的孩子，要不然，天天被打的估計就是她。

“嗚嗚，皇額娘讓兒臣背書，嗚嗚嗚，可那字好多啊，兒臣背不下來。”公孫芷不喜學習，偏偏花千凝看得嚴。公孫芷才十歲，依著公孫夢未的意思，等再大點學習就好了。花千凝自然是不依，倆人為此還鬧到蕭太後跟前，蕭太後也心疼公孫芷，就這麽一個寶貝，都不知道要怎麽疼了。蕭太後的意思也是可以等等，花千凝臉一冷，“等是最浪費時間的事，現在不學，等日後性子玩野了，有心想學都學不來了。”

花千凝態度堅決，而且說得也在理，公孫夢未和蕭太後只好退步。公孫芷每日被逼著學習琴棋書畫，背誦四書五經，學不好就會被責罰。公孫芷一天最快樂的時間，估計也就是傍晚和屠秀一起玩的時間了，越是被逼著學習，公孫芷就越想找屠秀玩，每天就指望這個盼頭了。

公孫夢未抱著公孫芷進了寢宮，花千凝正在禦案前翻閱奏折。早之前開始，花千凝不累的是時候，會幫公孫夢未看些奏折，並分文別類，難處理的，重大的，花千凝依舊是留給公孫夢未處理。公孫夢未因此是輕松了不少，見公孫芷還哼哼唧唧地哭，花千凝斂眉叫道：“都多大了，還讓皇阿瑪抱，自己下來走。”

公孫芷抱得更緊，瑟縮在公孫夢未懷裏，嘴裏還嗚嗚地嗚咽，很怕花千凝的樣子，“不妨事，是我想抱她。”公孫夢未拍拍公孫芷的後背，嗔道：“你未免太嚴厲了，芷兒都被你嚇到了。”

“嚇到？她膽子可大著呢。”花千凝生的孩子，她能不知道，孩子聰慧，也會玩些小把戲，輕輕打一下，她哭得好似被重罰一般，還知道使苦肉計呢。現下不也是麽，幹打雷不下雨，花千凝早就識破公孫芷的小伎倆了。

“芷兒，皇阿瑪陪你一起學四書五經，好不好啊？”公孫夢未但凡有時間，都是陪著這娘倆了，公孫芷眼尖地瞥了一眼花千凝，見皇額娘肅著一張臉，便立刻扭頭不再看，嘴上卻也說道：“嗚，兒臣自己學就行了。”這話很口是心非，但也沒轍，因為皇額娘說了，不準她依賴任何人，要學會獨立。

花千凝放下奏折，到了公孫夢未跟前，讓公孫芷下來，公孫夢未把孩子放下，花千凝半蹲下，說：“今兒個開始，要一個人睡了，知道嗎？”

“嗚嗚，不要，兒臣不要。”公孫芷的淚水真的湧出來，向著公孫夢未張開小手臂，“嗚嗚，皇阿瑪，兒臣不要自己睡。”

“現在就讓她自己睡，會不會太早了？”公孫夢未蹙眉問，在這之前，公孫芷一直都和她們同一個房裏睡。公孫夢未最開始不習慣，從花千凝有身孕，兩個人就不曾親熱過；後來，是花千凝為了照看孩子方便，公孫夢未還是睡小床，將龍榻讓給花千凝和公孫芷；再後來是，三個人同床，好在龍榻足夠大，但，想親熱還是不行的。

公孫芷都十歲了，花千凝和公孫夢未親熱的次數大概是兩只手數的過來，大多時候，都是公孫芷睡著了，兩個人會有些親密的動作，但都不會越過最後一道線。漸漸地，公孫夢未也開始習慣了，只要動了想親熱的念頭，她就下床批閱奏折，這法子，到現在還管用。

“你要是覺得早，那你和芷兒繼續睡在一處，我一個人睡。”花千凝顯得十分漠然，公孫夢未哪能同意，咳咳一聲，“那怎麽行。”公孫夢未蹲下，擦幹公孫芷眼角的淚，“芷兒啊，一個人睡，會怕嗎？”

“會的，會的，嗚嗚。”公孫芷還真的不是因為怕才哭的，而是習慣了和三個人一起，她就不願意再改變了。得到的就不想再失去，她想要的，會想方設法得到，這一點上，公孫芷很像公孫夢未。花千凝就站在一旁看著，看公孫夢未打算怎麽處理，反正她的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，公孫夢未捧著公孫芷的小臉，故作嚴肅地說：“芷兒這麽膽小，以後要怎麽保護秀兒啊？”

“我膽小，也可以保護秀兒的！”公孫芷小嗓門嚷嚷道，對於公孫夢未的質疑，她很不滿。公孫夢未搖搖頭，“我不信，芷兒連自己睡都不敢。”

“我不是不敢，”公孫芷低頭嘟囔，“我就是、就是……”哼，她才不膽小呢，宮裏傳鬧鬼的地方，她都偷偷去過了，不過什麽都沒撞見。

“就是什麽？”公孫夢未循循善誘地問，公孫芷哼唧，小臉一扭，氣呼呼地說：“皇阿瑪和皇額娘都不喜歡兒臣了，嗚嗚，我要去和秀兒一起睡。”公孫芷說著，扭身噔噔噔往外跑。正好趕上，如意和屠蘇領著屠秀過來，“芷兒，你怎麽哭啦？”屠秀幾步跑到跟前，抱住比她高的公孫芷，心疼地不行，最不喜歡看見芷兒哭了，比她自己哭還難受。

“秀兒，皇額娘不要我了，嗚嗚。”公孫芷抹淚，“我以後要和你一起睡。”公孫芷也抱住屠秀，哭得更來勁，似是有意讓屠秀心疼她。

“好啊好啊，”屠秀倒是很懂事的，“那我們一起睡，我要你。”說完，還給公孫芷擦眼淚，“芷兒，你不要哭了，好不好？”

“嗚嗚嗚。”公孫芷繼續哭。

“嗚，”屠秀鼻尖翕動，眼睛眨眨，眼眶開始泛紅，哭腔說：“嗚，你再哭，我也要哭了。”

屠秀欲哭，公孫芷忙止住淚，抽抽搭搭地問：“你哭什麽呀？”

“看見你哭，人家難受嘛。”屠秀的眼淚真的滑下來，公孫芷立刻不哭了，心疼地說：“那我不哭了，你也不要哭。”

“嗚嗚嗚，你好討厭，人家都哭了你才這麽說。”屠秀抹淚，嘟著小嘴很不滿。

“那我親親你。”公孫芷嘟起小嘴親親屠秀的臉蛋，又去舔舔屠秀的眼睛，吃到了鹹苦的味道。唔，原來，眼淚是這個味道，不好吃，她以後再也不惹秀兒哭了，公孫芷舔、弄得屠秀癢癢的。屠秀破涕為笑，抓住公孫芷的小手，咯咯笑說：“芷兒，好癢呀。”公孫芷也跟著笑起來，連連親了好幾口屠秀的小臉蛋，美滋滋地說：“秀兒，你好香啊。”邊說鼻子湊到屠秀身上嗅嗅。

旁邊四個大人，甚是無奈的神情，不過，也沒有攔著。原本兩家都是想著，無論孩子嫁給誰，她們都不舍得，若是，兩個娃娃從小玩得好，以後也是個伴，總比外人來得放心。

“怎麽好端端的，又把芷兒弄哭了。”如意瞧著花千凝小臉還繃著，公孫夢未則是一臉的心疼，如意問：“因為什麽啊？”

“皇後說，讓芷兒開始一個人睡。”公孫夢未解釋，如意笑道：“就因為這個？”

“我家秀兒年初就開始一個人睡了，芷兒竟然還和你們同住？”屠蘇表示不可思議，那眼神分明在說：天吶，你們都不想親熱嗎？屠蘇可是相當的狠心，屠秀五歲開始，她就收拾出一間房，讓屠秀一個人睡，當然，房裏時刻都有嬤嬤們陪著的。屠蘇可忍不了長時間和如意不親熱，起初屠秀也哭鬧過，但她很快明白，哭也是無用的。屠秀的機靈勁絲毫不輸公孫芷，她知道在公孫芷面前，只要哭就可以達成目的；反而是在她額娘面前，哭也是白哭，這是她從小就意識到的事，所以哭鬧幾次後，屠秀就接受一個人睡的事實了。

這回，公孫夢未也無話可說，屠秀才五歲，芷兒十歲，再瞧瞧花千凝，正望著她，那眼裏似是有火苗，點燃了公孫夢未的靈魂，她何嘗不想和花千凝二人世界。好在落花苑和未清宮離得不遠，公孫芷晚上當真跑到落花苑去住了，如意表示她會好生照顧，讓她們放心。有了屠秀的陪伴，公孫芷也不哭鬧了，連學習的勁頭也跟著上來了，兩個小孩子互相鼓勵，屠秀半知半懂地湊熱鬧，也跟著學。

公孫芷住在落花苑，公孫夢未自然就開始動了欲念，晚上，連奏折都不看了，不僅她不看，也不準花千凝翻閱，牽起她的手繞過屏風急匆匆往裏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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